本期主题:奇怪的性格
推荐图书:《英国人的言行潜规则》
《中国人的精神》《菊与刀》
以前学英语时,有一位老师讲过一些英语中的习惯,讲究很多。比如最简单的“再见”,英文是“bye-bye”,但这是女士常用的表达,如果是男人,则更习惯用“bye”。
老师没有解释为什么,私下猜想,说一个字显得更简单、直率,比较符合男人的性格,而女人用两个字,大概因为性格更周到、细腻所致。
对大多数人来说,这只是一种表达习惯,不会深究其中有什么含义,但社会人类学家可不这么看。我估计,当凯特·福斯特在一个车站里,故意不停地向路人身上撞,想看看有多少人对他说“对不起”的时候,如果人们知道他在干什么,一定会觉得他神经有问题。但他说,这是为了通过观察性格,“研究英国人的接受程度”。
也许在心理学家看来,搞人类学的都是偏执狂,一定要在语言、行为、表达方式等方面的细枝末节较劲,非要搞明白人们为什么这样。都说画虎画皮难画骨,但人类学家就是一台X光机,恨不得把人的每条神经线的来龙去脉都搞清楚。
话说回来,凯特·福斯特的有些研究还是挺好玩儿的。比如英国人一见面就爱从天气谈起,几百年来这套程序都一成不变;拘泥古板是英国人给世人的印象,可他们在酒吧里偏偏爱放上一大堆玩具;谁都知道他们爱穿着礼服伴着伦敦音当绅士,可一旦进入足球场,就能变成全世界数一数二的足球流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这是一个如此怪异、充满矛盾的国度?我相信要是你能看看福斯特的书,知道英国人居然根据对私人花园里小雕像的关注程度来划分阶级的话,就能明白了。
其实有几个国度不是充满矛盾的呢?比如日本,欣赏美但是穷兵黩武,有礼却好斗当年美国人类学家本尼迪克特面对日本人这些矛盾性格时,估计也是不知道怎么形容才好,所以就把他的那本研究日本人的作品命名为《菊与刀》。
其实就是咱们也一样。晚清时期,中国人被西方人看低,老学究辜鸿铭气愤不过,写了一本《中国人的精神》,里面有几句话是这么说的:“真正的中国人可能是粗卑的,但粗卑之中并没有粗野;真正的中国人也许是丑陋的,但他的丑陋却并不可怕;真正的中国人也许是庸俗的,但庸俗之中并没有侵略性;真正的中国人也许是愚昧的,但愚昧之中却并没有荒唐;真正的中国人也许是狡黠的,但在他的狡黠之中却并没有邪恶……”
这些话初看起来,似乎也是矛盾的,然而细想想,或许又是合乎情理的,而本尼迪克特和福斯特笔下的日本人和英国人,也应该按照这个逻辑去理解。
当年,本尼迪克特写《菊与刀》,是受美国政府之命,为二战后便于管制日本做准备。因为在战争期间,日本人的行事风格经常让美国人百思不得其解,后者很想了解自己的对手究竟是处在怎样的逻辑思维下。
从这个层面来说,人类学家所做的事情,就并不是看起来那样偏执或者神经质的了,因为他们的成果可以被应用在极为广泛的领域,甚至可能影响内政、外交政策的制定等等。福斯特解释自己的工作时,说过这么一句话:无聊,却很重要挺精辟的。